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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 命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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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先在客棧初見時,妤蓼便註意到了陳員外腰間上的褐色香囊。

淡淡的偽香漂浮在她鼻尖,也就順勢隨他來了府邸。

進了府邸她暗自觀察了下,除了陳員外也沒其他人佩戴,但整個府邸仍舊有著若有若無的異香。

更巧合的是最後丟的一個孩子還是這家的廚娘,讓人不得不提防。

早先妤蓼以為是陳員外身上的偽香香囊佩戴久了,給這院落留散了些味道。

但婦人孩子丟的哪異香最是濃烈,也還直接斷在了哪,讓她想到了異香的一個久遠傳聞。

異香是魔醫為控制不了自身魔氣的低階魔族研制,低階魔族吃了是掩蓋自身的魔氣。

所以這藥物研制完全是按魔體質來研制。

但據聞在很久之前,有些魔族喪心病狂曾逼普通人類服用,一個村莊成了魔族的試驗祭品,大概至今那塊也是一個墓村。

早先年她下山也曾見到過陳員外這樣的半人半魔,但不會像他白天還能保持清醒,這中原因大概也和鎮上無辜慘死的嬰兒有關。

覃夙掃了眼被定住的陳員外,朝師尊問道:“師尊,有辦法讓他清醒嗎?”

“嗯,你試試用喚生冊第二式,朝他額頭註入些靈力試試。”

雖然這方法可能讓普通人有點痛苦,但為了盡快找到陳夫人還是有必要的。

“啊…”

雖然陳員外神魂仍不清醒,但覃夙手上靈力直接的侵入,使得陳員外哀嚎起來。

但他又因為定身咒只能生生受著,然後人就直接疼暈了。

妤蓼望著直接倒下去發出嘭的人,她以為徒弟覃夙會接住的。

覃夙看師尊望著他,疑惑的問道:“師尊怎麽了,他馬上就會醒了。”

“……”妤蓼無奈單手扶額,希望陳員外這腦子沒摔壞。

顧迦在躺屍的陳員外旁邊蹲下來,臉帶笑意給他搖了幾下扇子。他輕輕的笑了下才側頭對覃夙道:“他馬上就會醒了。”說完又笑了起來。

覃夙直接忽略了他話,又給陳員外使了靈力,倒是讓陳員外直接被生生疼醒了。

才清醒的那刻,陳員外有些後怕的往後挪了挪身子,整個人對覃夙手上微發散的靈力感到恐懼。

妤蓼見人已經清醒,直接蹲下問道:“陳員外,陳夫人呢?”

陳員外嘴唇動了動但沒發出聲,過了些時候他才說不知道,說他怎麽知道,還說他是一個人在這休息然後莫名其妙被他們打了,又說著些什麽不會放過他們的話。

顧伽聽聞此話輕笑了聲,右手扇子在左手中敲打了幾下才道:“陳員外是吧,你再不說,你寶貝女兒可能就沒活路了。”

“你又是誰?我陳府什麽時候請了你這樣的人?”說著陳員外似乎也完全清醒了過來,手往後撐著整個人費力的站了起來。

他又接著說道:“我陳府什麽時候連阿貓阿狗都能進來了,來人!來人!”

他這幾嗓子的來人並沒有喚來下人,這邊庭院的人早在妤蓼的交代下讓陳小姐吩咐下去休息了。

“陳員外,你腰上的那個香囊哪來的?現在它又去了哪裏?”

面對妤蓼的問話,陳員外趕緊看了眼腰間,還扭身朝身後摸了摸。

“怎麽了,蘇姑娘這是在盤問陳某?”說著他便有些急切的要走出這院子,還沒走出兩步脖子上便被橫了把檀木劍。

陳員外掃了眼執劍攔他的妤蓼,他完全不知道她是怎麽拔劍,又怎麽將劍橫擱在他脖頸上的。

畢竟他自己年少時候也是進了修道這門的,身上多少還是留了些底子,但他完全沒反應到。

陳員外也驚覺即便反應了,他在這女子的劍下,也會是落的這一步。

望著她清冷又肅殺的眼眸,他覺得再動一下脖子和腦袋恐怕就會在劍下分家,這時候他才驚覺帶回來的人不是空有美貌。

“陳員外,十六個嬰孩,個個不足兩歲,十六條人命你還想搪塞過去?”

“你們這是抓不到魔就要誣賴到我這個普通人身上?孩子,孩子救不了我也很心疼,但和我有什麽關系,我剛也是被妖魔什麽的給控制了,別想就全誣賴在我身上。”說著陳員外脖子還後怕的往後揚了揚。

覃夙在這時候嗤笑了聲道:“那請問陳員外是怎麽知道孩子救不了的?”

咯噔,陳員外在他這一話落,他才驚覺自己嘴巴說了什麽。

但他很快穩住了神色,索性也不躲木劍直接站直了身子嚷道:“之前孩子丟了那麽多,你們這些修道人有救回一個?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,拿著我們這些普通人的銀錢,來的一批又一批修士,最後哪個不是跑了。”

“跑了?你的意思是先前前來的修士,他們都跑了?”妤蓼微蹙眉目問道。

“沒錯,我是槐安鎮子的員外,第一批修士還是丟孩子的父母求著我,我才去上報修仙道門請來的。”

說著陳員外兩手一攤又道:“結果呢,來的一批不如一批,我好心好意招待,最後都是妖魔沒除人就跑了,敢情現在的修士都是酒囊飯袋。”

“酒囊飯袋?那你知道你所謂的跑了,可能是他們全部都葬送在了這個鎮子。不是葬送在妖魔,而是葬送在你們這些普通人身上。”

話畢妤蓼將劍往他脖子送了送,一條血絲便橫在了他脖頸上,木劍上卻是滴血未沾。

她冷眼道:“你說還是不說,不說我可以把你殺了再接著找你夫人。”

無垢山外門弟子沒有命燈,也就無從知道生死。

但從妤蓼現在了解到的情況來看,想必那幾個弟子多半已經是兇多吉少了。

脖頸上傳來的刺疼,讓陳員外毫不懷疑女子是真的敢幹這個事。

修士不殺普通人,這最高戒條仿佛在她這不存在,他是真小瞧了這自己帶回來的美人了。

知道自己不說也出不去這庭院門,陳員外只好氣急敗壞嚷道:“那香囊是我夫人給我的,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,等我醒過來見到就是你們了,我都不知道那把刀從哪來的,它又為啥在我手上。”

聽他這話不似作假,妤蓼將劍收了,讓他去尋一件他夫人的貼身衣物來,最好是平日裏穿的。

陳員外終有不甘,但命掌握在妤蓼手裏,便也只好進屋取了件白色裏衣遞來。

妤蓼接過衣物輕嗅,果然也沾有淡淡的異香,是偽香。

陳員外趁著這時候溜出了院子,覃夙和師尊打了個眼神便暗自尾隨了上去。

顧伽搖著扇子走了過來說,“蘇姑娘怎麽看這個槐安鎮?”

“顧公子當真只是路過這個鎮子?”

顧伽只是笑又不說話了。

妤蓼看著對方的笑而不語心中有了數,既然對方沒敞開身份,自己也就不必如此客氣。

覃夙估計一時半會也回不來,她打算去找陳小姐問些事情,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院門。

才出院門便撞上了正急匆匆趕路過來的兩個徒弟。

“師尊,整個陳府一個人都沒了,我們可算找到你了,哎大師兄呢?”蘇燕兒邊說著邊繞了下胸前頭發走了過來。

“嗯,燕兒身子好些了嘛,你大師兄去跟人去了。”

蘇燕兒點了點頭表示她完全好了,又好奇的問道:“跟誰啊?我剛和二師兄走了好幾個房間,一個人都沒有。”說著她還好奇的看了眼師尊後邊的紅衣衫男子,有點驚奇於對方的相貌。

一個人也沒看到,他們的客房過來要經過陳小姐的庭院。

“一個人也沒?我們房間過來,上走廊右邊的院子也是沒人的?”說著妤蓼又朝孟詢接著道:“那間庭院是這個府上的陳小姐,早先給你桌哪端糕點差點弄灑的丫鬟。”

孟詢有些詫異的看了眼那個方向,蘇燕兒肯定的說他們剛過來全是熄燈的,並且好像還落鎖了,沒人。

妤蓼在她話落,直接用了輕功掠了過去,後邊三人也隨後落在了陳小姐的庭院。

不用挨個房間查她也知道,沒人的氣息,空無一人。

“師尊,這個陳府究竟怎麽回事啊,現在人全沒了,怎麽小姐也鬼鬼祟祟的扮丫頭。”

顧伽啪的打開扇子隨意的搖著,朝蘇燕兒略俯身一笑才道:“這虧心事做多了,她自然也就鬼鬼祟祟了。”

蘇燕兒對上顧伽那雙仿若含情的眸子,不爭氣的紅了臉。

“顧公子可是知道些什麽,前邊你對陳員外說:再不說他寶貝女兒可能就沒活路了。”妤蓼說著微仰下巴,對上他視線時微微瞇了下眼。

望著她微仰下頜的巴掌臉,他有些驚於對方的記憶和聰慧。

“好吧,在下確實不是路過,我也是受人所托來救孩子的,可能比你們早到個一天左右。”

先不論他說的是否是真的,就先當個真的,比他們早到個一天左右,也就是廚娘丟孩子的時候。

“我們先去丟孩子的夫人哪看看。”如果還活著的話,也許整個宅子除了他們就她還在。

眾人趕到,果然還是如她所想的晚了一步,屋裏留下的是婦人早就涼透的屍體和滿屋的異香。

婦人平躺在床上走的很是整潔安詳,之前的披頭散發重新梳理過,臉上的胭脂也看得出是用心裝扮的了,遺書被安排在婦人看似平和交握的雙手下,床旁邊是留著個殘留著汁液的碗。

妤蓼將碗端起嗅了下還剩下的汁液,偽香。

直接致人死地的量,也是滿屋異香的來源。

她輕輕將遺書抽了起來,封皮竟然被用上看了即毀的術法,也沒確定到對方親人啥的在場,這她就不好直接打開了。

妤蓼又將遺書放回了她原來的手下,既然有人精心布了這個局,也就不怕這封遺書不會打開。

“顧公子前邊說比我們早來一天,沒遇到這位夫人的孩子被害?”

“蘇姑娘就是聰慧啊,顧某在來到鎮子時便在客棧看到了陳員外身上的香囊,便尾隨著跟他來了這府上…”

說著許是感到好笑,顧伽啪的收起扇子這才又接著道:“我發現了陳員外夜間就被他夫人和女兒玩的團團轉,白天又成了人模狗樣的。至於你說的孩子,我趕到的時候已經晚了沒救到。”

“是誰?你看到了孩子被害的過程?”妤蓼問道。

“我說是誰,蘇姑娘就相信顧某?”

妤蓼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,又看向了床上的婦人這接著道:“顧公子不說便不說,但要是還想著在這位母親面前打誑語,那我覺得顧公子還是早日離開為好,道不同不相為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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